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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百六十八章原來是舊相識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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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以左丘二爺才會如此手眼通天,所以他家宅前才會門庭如市,連帶著整個城郊小鎮都興旺發達。

外頭人人都以為他是左丘家派出來,暗收利益的分支,實情卻是,他早已背叛了左丘家,攀上了別人的高枝。

“你,你難道,是從左丘家。。”

被喬月意想不到的戳穿了底牌之後,左丘二爺整個人都軟了下去,他無力地靠回椅背,閉著眼,額頭上冒出細細的汗珠,聲音微弱到幾乎不可耳聞:“是他們,他們告訴你的麽?”

家裏人來找麻煩已不是一次二次,他靠上春水娘已不是秘密,天下事只要爺爺想知道,沒有探不到的。

難道面前這一男一女,是他老人家派來的?有意給自己難堪?!

其實細想就知不可能,若是國監司的人,又是左丘大人親信,春水娘不會這麽幹脆地就殺。

總要布置個前因後果,朝堂上好向皇上交代不是?也免得跟國監司明面沖突,因二邊到底還是侍奉一主的。

這道理明眼人一想便知,可現在的左丘二爺已經昏了頭,前頭說過,他是遇硬則軟的性子,一但事情不合他所料那樣發展,他就完全不知所措了。

文玄先還不明白,喬月話裏那個她到底是誰,可聽到後來,他反應過來,不由得心裏激讚。

月兒果然機智過人,凡事只要留下蛛絲馬跡,她總能順藤摸瓜,想在她面前瞞天過海,幾乎沒人能做到。

春水娘雖然厲害,月兒卻還是棋高一著。

當然了,月兒打了頭陣,他自然也不能落後,敲敲邊鼓,正是時候。

“我們從哲州來,邊界地方左丘大人哪裏伸得到手?二爺您是被左丘大人嚇破了膽不成?稍有些不如意,就都想到他老人家身上去了?”

一句話又將左丘二爺心頭的暗火點了起來。

“我會怕他?!呸!”二爺猛地挺起身子,向地上狠狠啐了一口:“那個老東西眼裏除了大房還有誰?我也是嫡出,我也是左丘家人,憑什麽好事只有老大?!我爹娘也沒眼力勁,放著大兒子不疼,要去理那幾個姨娘養的!看吧,總有一天叫他們竹籃打水一場空!到時候才知道我二爺的手段!”

喬月與文玄會心一笑。

左丘二爺的火卻遠沒有發完:“老東西自以為眼光高本事大,”哼哼兩聲冷笑:“其實全是他娘的看走了眼!如今皇帝還聽他的麽?哈哈!”忽然又放聲狂笑:“遲早一天,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!”

說罷便又大笑,笑得整個人抽筋似的不受控制地直抖,陰沈沈的夜色在外,清冷冷的燈光照得房間慘白,整個景象詭異極了。

喬月覆又低下頭去,若有所思不說話。

文玄知道,這是她又發現什麽線索的表現,於是替她撐撐場面,好讓她有定下心來思考的時候:“所以您跟了春水娘,因她才是明路?”

左丘二爺笑得累了,喘起來,喉嚨裏直漏氣,嗤嗤響得厲害:“孺子可教也,你才看出來?”不知是不是太累了所以精神也有些麻痹,他忽然冒出一句沒頭沒腦的 話來:“左丘家其實是已經完了的,他們跟隨的只是個幻影,其實早沒用了。”

喬月一驚,騰地擡眸看著左丘二爺,靈動的眼眸倏地盯住他混沌的雙眸,一時間,她眼眸乍然轉為古井般幽深:

“幻影?指誰?難道是中原帝?”

她的聲音輕軟溫柔,又帶著一種奇異的安定人心的氣息,可隱約間,卻還有一種讓人無法拒絕的威勢。

左丘二爺張了張口,幾乎要說出話來,可陡然間一聲叮當脆響,驚得他一跳,這才反應過來,差點中了喬月的計,被她套出話來!

那可是天大的秘密!如果春水娘知道是他洩露的,死八次也不夠補償。

瞬間,左丘二爺背後脊梁骨上,便滾下豆大的冷汗來。

喬月慢慢坐直了身體,瞇了瞇眼睛,隱去眼底的一道幽冷銳光,淡淡地向恩子笑道:“姑娘,掉了什麽東西這麽響?”

恩子依舊背對眾人看不清表情,只顧忙著彎腰低頭,將一只琺瑯小瓷罐撿在手裏:“奴婢失手了,諸位大人莫怪。”

文玄眼中乍然閃過不滿,看了看喬月,意思你剛才還幫她呢,看起來她應該是春水娘放在左丘二爺身邊的眼線!

喬月慢條斯理的伸出手去,向著恩子:“怎麽還不起來?看蹲久了頭昏。”

恩子沒法子,只得接了她的手,不想才碰上那一瞬間,便如被火烙燙上了,立刻想甩,卻哪裏甩得脫?

“姑娘怎麽只站在黑地裏?咱們到底還有幾分舊情,來,”喬月站起來輕輕一使力氣,便將恩子拉到自己身邊:“坐下歇歇。”

恩子慌得說不敢,卻怎麽也脫不開喬月的手,臉色慘白如霜,嘴唇也直哆嗦,疼得說不出完整的話。

看看差不多,喬月才慢慢松了手:“二爺,您怎麽對這位姑娘的?不給她飯吃麽?看這一臉的汗珠子,難不成是餓的?”

左丘二爺昏昏沈沈的,哪裏還管得上別人?

他現在只想快點趕走這兩人,好讓自己冷靜一下,也許再用些藥,反正得想清楚之後,再決定下一步行動。

春水娘的死令可以先放一放,反正他們也不急著走,春水娘也沒說,見第一面時 就要治死他們。

替自己想好退路後,左丘二爺發話了。

“你們真是來買我的墨的?”

喬月抿了嘴笑,文玄不羈地勾起薄削唇角:

“當然。”

異口同聲,兩人順溜地說著謊。

反正對方也知道是謊,大家心照不宣而已。

“今兒我累了,你們先回去,等我明兒的信。”說罷左丘二爺慵懶地一揮手:“送客!”

恩子在前頭帶路,此刻她手上的痛感全部化成一把火似地在皮膚上燒灼,讓她一身一身地到底出冷汗,偶爾有一絲絲被牽扯的銳痛,那是喬月不時地跟她說話:

“哪天咱們得好好聊聊,你怎麽到這兒來了?告訴給齊叔他們,一定不能相信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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